巴黎的声和色之一

从古至今谁无

有无数人描述过巴黎，巴黎是浪漫之都，是艺术之都，是灵感之都，然而于我而言巴黎是一个奇迹之都。但于贝托鲁奇而言，在《巴黎最后的探戈》里，巴黎却是孤独之都，寂静之都，残酷之都，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寂静，而是属于一代人的孤独和寂静。
　　这是发生在情欲之都巴黎的，以疯狂的性欲、激情和可怕的孤独、绝望为基调的情色故事。在其中，欲望彻底地暴露了它的不可能以及不可能之后的毁灭。影片开篇，导演就为我们安排了一个奇迹的偶遇，清冷的巴黎街头，疲惫萧索的保罗偶遇了青春靓丽的让娜，这本是一次偶遇，而两人却又在即将出租的公寓里再次相遇，而这次相遇，就成了故事的开始。
　　这间空旷的，没有什么家具的公寓，成了保罗和让娜最后的居留地。他们在这座公寓里约会，做爱，这座公寓里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知道彼此的过去，只是像野兽一样，用嚎叫来呼唤彼此，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这里和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没有过去，没有时间，没有文明，当然，也没有爱情。这是座极其奇异的公寓，落地的窗子，半圆形的房间，只有一个浴缸的浴室，贝托鲁奇用了他最擅长的镜子，将整个房间与世隔绝和架空的感觉恰如其分的表现出来。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是用一些不知隐藏在哪里的镜子，利用从落地窗里透射进来的光，整个公寓里奇异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便出现了，这也许就是欧洲文化和美国文化不同，欧洲文化里总是从容的，细水长流的，不疾不徐的，连电影都不例外。
　　除了这座神奇的公寓，导演的诗人气质还体现在影片的构图和色彩上，在《巴黎最后的探戈》里，贝托鲁奇是决绝的，残忍的，他创造了一个这样的不完满的，但是却纯粹的伊甸园，却又在影片结尾之处亲手将它毁掉。公寓里的保罗和让娜发泄着纯粹的欲望，像动物一样相处和共存，只有肉体没有感情，而公寓外面，让娜和汤姆的爱情却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通观整部电影，故事发生在两个比较明显地划分了的空间中，一个是让娜和保罗的，二人相伴的镜头几乎都是内景，总是处在夕阳的逆光照射之下，泛出温暖而色情的金黄色，在阴暗而空旷的房间里，分明传达出一种压抑、疯狂的地狱般的灼热感。另一个空间是让娜和未婚夫汤姆的，这一组段落几乎都发生在室外或开放空间中，但城市里的天色总是阴沉的，清冷而明亮。在表面的层次上，可以将这两种色彩迥异的空间看成是对“婚姻”和“爱情”的象征。如让娜在挑选婚礼服是对汤姆说的，婚姻是“世俗的”，象修理工的事情，进行修修补补的日常的、因而也是无所谓秘密的东西，而爱情，是“两个人来到秘密的地方，脱下工作服，重新变回男人和女人，做爱”。
　　影片中只有唯一的一次，两个空间和色调发生了互渗。那是在最后一个段落的第一个镜头，已经决定放弃保罗的让娜在街头被保罗追上，在这个外景镜头中，我们第一次看到了阳光，为人物和背景涂上一丝暖色。而在这个镜头中，保罗也是唯一一次正常地谈话，正常地笑，看起来，它似乎提示着一种性欲与家庭生活的可能的理想结合，其实却预示着平衡的打破，秘密的泄露和毁灭的开始。于是在保罗追上让娜，乞求她听自己的故事，告诉她他的名字的时候，让娜却开枪打死了保罗，随着保罗慢慢倒下去，一片灰暗破旧的巴黎景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让娜和保罗的巴黎，清冷，寂静，灰暗，孤独，和绝望。

至今沉吟

我觉得不错的，是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