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斯现象之 作为鄂尔多斯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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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就在我来到鄂尔多斯采访的第二天，鄂尔多斯本地报纸《新闻周刊》头条是《闻钱而来——王志清入室抢劫杀保姆又勒死女主人》，第九版头条则是《仇富心理作祟 一男子专砸轿车玻璃行窃》，听说这样的故事和新闻，在这个不到40万人的城市内经常发生。



钱多是非多，有钱人多了会给钱少的人以压力。　　一直生活在鄂市的倪小姐是整个鄂市变迁的见证者。五年之前，倪小姐在鄂尔多斯买了一处房子，大概70平方的房子不到4万元，房价不到600块，但是如今，即便在环线之外的房子，均价都超过5000元，“最奇怪的是一个垃圾场边上的房子开盘，房价都在5000以上。”
　　27日晚9点左右，本刊记者从下榻的鄂市坷额伦街道一家没有悬挂星级标准的酒店大门走出来，门口的空地已经被住宿客人的车辆停满，粗略数了数，其中有6辆奥迪、4辆奔驰，2辆宝马、5辆丰田LC100（兰德酷路泽）、1辆路虎和1辆雷克萨斯LX570。
　　但是我走到酒店背后的一个普通的小区内，发现这里和上海、北京等城市一样，小区的两边被汽车占满，但是，和酒店停车场豪车林立不同，这个小区两边停靠的汽车大多以20万元以内的家用车为主，北京现代途胜、雅阁、凯越和一些自主品牌的中级车静静地停靠在楼下的空地上，在零下的温度里，小区街灯摇曳，安静而平和。
　　“财富其实离普通人太远，那是一小部分人的生活。”在鄂尔多斯跑了8年的出租车司机邱师傅说，他十年之前，带着一家老小从靠近东北的草原来到鄂尔多斯。“有一间房子，不大也不小，小孩读书也挺争气，老人身体也很好，知足了。”
　　他告诉我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他以前的一位邻居，因为在2004年和朋友一起投资了一家小型煤矿，“借了钱，把房子都卖了投了进去，很快挣了很多钱，但是之后找了小三，老婆离了，小孩整天不着家，叛逆，还逃学，你说，这钱带来了啥？”
　　邱师傅长长叹了一口气，“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很踏实。”
　　是的，80辆豪车婚车队那样的故事，离大多数人还都很远，小倪说，她认识的一些外地来鄂市的朋友，住在城乡结合区，“几乎不到市区来购物。”
　　在天骄路和东环路交界处的一个小平房里，我见证了鄂尔多斯普通人的生活。那是一个低矮的平房，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店，油污的桌子和熏黑的墙壁，里面人声鼎沸，看装扮估计大多是附近工地的农民工，我在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人身边挤着坐下，点了俩菜，尖椒肉丝和番茄炒蛋，一个12元，一个10元，对面的师傅点了一个炒饼，切成细丝的饼和豆芽，几乎看不到肉，7元——这是这里最便宜的主食。
　　在我拍下的这份简单的菜谱中，非常惊讶地看到，一个菜包1元，鲜肉大包4元。我很自然地把价钱和上海的小炒店联系起来，一般来说，这样小份的尖椒肉丝和番茄炒蛋，价钱分别在8元和6元以下，如果在武汉或者成都，价钱可能还会更低一些。而同样大小的肉包，上海最多不过1.5元。
　　虽然生活成本不低，但鄂尔多斯给外乡人提供的是机会和希望。小胡是奇瑞店的销售代表，去年大学毕业之后在老家做了一年的老师，觉得河南老家发展机会不大，“大家不都说鄂尔多斯是内地的小香港嘛，就来了。”
　　东海以西，草原以东
　　据《温州府志》载，温州城的布局由堪舆鼻祖郭璞设计，据说郭璞在此看到了“数峰错立，状如北斗”，是个吉祥的格局。大约也就在上个世纪80年代，温州步入了黄金期，从曾经的穷山恶水走出了第一批中国的民营企业家，他们善于应变，不怕吃苦，终于成就了东海之滨的这座城市前所未有的富盛。
　　而鄂尔多斯是另一个版本的富城，这里矿产资源丰富，是草原深处的这片独特的土地给了他们新的梦想和希望。成吉思汗的雕像树立在这个城市最醒目的位置，提醒着这里的人们不息的雄心和豪迈。
　　谁是豪车第一城？这本是个难以有答案的问题。算总量，北京和上海无疑要拔得头筹，要算人均，好，你知道鄂尔多斯集中了多少的外来淘金者？这里面就可能有温州人、潮州人、广州人和东北人，很可能，他们在赚足后就迁移他方。而温州产出了太多的老板，分布在全国甚至世界各地，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统计数据计算他们的豪车拥有量。2009年宾利中国大区经理沈琪先生说：“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在温州上牌的宾利轿车有30多辆，温州人购买并且在温州使用的大约有50辆，如果加上众多在外温州人购买的宾利轿车，这将是一个惊人的数据。”
　　因此，非要较真答案，难免拧巴。或者说，关键不是每个城市里有多少豪车，而是他们独特的消费文化和经济发展模式，让我们在寻找答案的旅途中得到不少启发。